“好，这一招我看万无一失。”
“你要务必尽快办妥，没有任何一件事比这还重要。我估计这个周末，市长就要同吴云龙他们签下正式的协议，到那时就全完了。我三年前买空壳公司花去的二百万加元，我把你们兄弟三人送到中国的十几年心血，就全部白费了。军仔，我要你回去马上到副省长的家里面谈，你要把股票带给他，亲自看着他与市长打电话，听他说些什么和他的反应。另外小报纸揭露市长丑闻的事办的如何？这张牌打好了，也会造成他最后同吴云龙签协议的顾虑。”
“老爸，这张牌可得特别慎重，目前总有传闻他和张伯华交往过密，但他是摆出一副清廉派的样子，至少他没有收过我们邱家的任何好处，搞不好会引火烧身。”
“怕什么？远的不敢说，珠江三角洲这一带，有多少官员真正清白谁说得清？哪只猫不吃腥？我就不相信市长会是一尘不染。另外气候松动，小报们才敢揭市长的短，这种报纸很想哗众取宠来捞钱。但你要掌握火候，我也不愿干揭人伤疤的事，更何况他这次来还是给了我足够的面子。可现在我要的不是面子，我要的是赚钱。我要打破龙华达的垄断。我有现成的空壳公司，又有三个儿子长年在中国呆过，完全能直接参与管理，我哪一点比不上吴云龙他们，他们不过是巴结了市长抢先了一步，他们有什么了不起？有钱大家赚嘛，我这次拼命也要跟他们决个高低，胜败如何，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呢！”
“我真佩服你的勇气和胆略，老爸。当年你在印尼赤手空拳打开一片天地，年纪轻轻就成了华侨中有名的富翁。印尼排华时他们打瞎了你一只眼和一条腿，我老妈也死于非命，一夜中你倾家荡产。你后来去到香港东山再起，几年的时间你就变成了有名的过江龙。1987年你躲过了股灾，1989年你移民加拿大，把我们的家产大半转到加拿大，又躲过了1989年的股票大跌。看看过去，你还没有过大的失手，我要能赶上你的一半就很知足了。”
“嗳，好汉不提当年勇。我要是能拿到这笔四千万的业务，我会考虑让你来接我的班。你不像你大哥只会埋头苦干，也不像他那样太不果断，你没有他那样一个副省长女儿的老婆，但你会自己去同高官和政界建立关系。你没有你小弟的MBA，但你会用头脑，懂得分析和随机应变。你懂得纪律和毅力，现在的年轻人，缺的就是这个。这次事成之后，我会让你大哥只管生产和技术，让你来负责资金和销售，再让你小弟辅佐。MBA还是管用。”
邱隆祥左手摸着玉石健身球，跛腿走到儿子的跟前，用右手拍拍儿子的肩膀：“你早点休息吧，明天一早飞回去，够你辛苦的了。”他说完又看看手表，“怎么她还没来？我已经给了她双份钱。”这时候响起敲门声，老人瘸着腿去打开房门。他用眼上下打量着这位金发碧眼、身材苗条、颇为性感的女郎。
“我让他们挑的这货色看上去还不错，是你喜欢的高个欧洲性感女郎。我知道你喜欢那种大腿中间毛发浓密、性欲超人的女郎。你好好享用完就打发她走，让女人在身边呆太久会误事的。下了飞机马上给我打电话，还是老规矩，只同我一个人讲，不要提任何人名和官职。”
儿子把父亲送出房间，陪他走出旅馆。一辆黑色豪华奔驰车已在门口等待接他。“老爸，你总是替我想得这么周到，不过你也别太委屈你自己，你身子骨还很健壮。”
“你是明白的，这不是健壮不健壮的问题。你老妈是为我把命丢了，我曾答应她我会终生不娶，潮州人是最讲信誉的。你老妈是死了多年的人，我对她说过的话一点没变。”老头说完瘸着腿向奔驰车走去。
肖翰周日晚上打电话给杰夫，他正带着妻子和小孩在湖滨木屋别墅度假。“杰夫，很抱歉打搅你。我有很强的预感，有些麻烦事要发生。我没法在电话上同你说清，我想明天到公司加班，准备一些材料。我不想打断你同你妻子和小孩的度假，但我真的感到事态很严重。”
“如果真是这样，我明天也去公司。我还不知道我的妻子会怎样大发雷霆。这是今年夏天我们惟一一次到湖滨来，以往我们都要来几次，她今晚会把我扔进湖里的。不过，我想这笔业务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，承诺协议和支票拿不到，我们这几个月的工作就等于白干，我可不能接受这种灾难性的打击。好吧，我们明天十点半准时在办公室见。”
（四十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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